早上起得比天还早,听说是为了赶个好兆头。可你是不是也想过——忙完一天的杂事,干脆在地板上躺一会儿,其实也挺幸福?生活说复杂不复杂,说简单也不简单。清粥小菜、几个亲人,一句“都好吧?”想想,这才是咱们老百姓真正的冤枉。

我妈就是那么一个人,嘴上总爱念叨:“苦也是一天,笑也是一天,咱知足不容易。”我小时候觉得她这话啰嗦,仿佛她就是想把所有委屈往“知足常乐”里抹平。有一阵子家里真穷,柜子里没多少米,晚上主食是玉米糊糊。我爸抽了口烟,没什么话,头发灰白,脸上的褶子里都是日子。他跟我妈说:“这点吃的还够几顿?”妈就回他一嘴:“早点多挣点,晚饭不就有着落了。”
但其实她也不是始终强硬的。有时候,她会在厨房探出头,问我:“你早上吃饱了吗?”我嘴硬:“没事儿不饿。”她就自己静静地嘟囔两句,自言自语,像跟煤气灶说话似的:“吃饱,挺好。”那天的阳光特别淡薄,我记得她的背影,就像被一层旧棉被罩着,什么都不舍得多说。后来再想起这句“吃饱,挺好”,心里总是酸的。

家里有几口人,各有各的脾气。早起,爸不苟言笑,妈忙着烧水,我还在琢磨昨晚的作业没写完,弟弟却在院子里吆喝,说葱花洒地了。我们家从来没有太多的仪式感,大多数时候,就是各自忙着,偶尔在饭桌上遇见,也不过是几句“菜还够吗?”“天要变了吧?”真正的温度,总藏在那些看似琐碎的句子里。有时候,我在外头遇到难事,想起爸妈的叮咛,像是有一只手轻轻地扶住了我的肩膀。你信不信?有的牵挂,就是悄悄的,从早到晚地在那里,不声不响,却能安慰人。
有一阵子,我见到隔壁王奶奶早晨在街口坐着,手里搓着一包榛子,和人唠家常。她说:“清晨的阳光,晒到腿上,活着多舒坦。”她嘴上这么说,但听着那话里头有点空空的失落。王奶奶的老伴走得早,她子女在外地,一年见不上几次。可她总是笑呵呵的,对街坊说:“你们都要平安,别闹腾。”她这个年纪,没什么盼头,只希望人都好好的。我看她的背影,挺直却又有几分落寞。生活里,有时候你得自己给自己点个“早安”,事儿再难,也得笑笑撑过去,没人替你过。

大人嘴里不见得会说很多深情话,但他们总在那些日常动作里藏着关心。工作忙时,爸晚归,我妈在饭桌上留着他的碗,有时候饭菜冷了,她也不催。他进门,头发乱糟糟,她第一句话不是“干嘛去了”,而是:“喝口水,洗洗手。”年纪大了关于健康的叮嘱,反而成了家里最重的“家风”。其实他们之间也有小吵小闹,但你要是仔细听,哪一句不是为了对方活得舒服一点?隔壁小赵家,三口人大清早吵架,过半小时又一起在灶前剥蒜。你说这家,有什么不对劲吗?反而亲得很。
我年轻时候不懂他们的心思,总想着我要走远点,别被家的唠叨困住。等到后来在外奔波,早上天还没亮就得赶公交,人群里看见有人给家里打电话问“吃早饭了没”,心里一阵慌张又想家。也许长大了,我们都变成了爸妈,嘴边一样会说出“吃饱,平安就好”。时代变迁,饭桌变高了,手机进家了,但那几句早安、问候,总一样朴素。

现在爸妈年纪大了,身体也没以前硬朗。我每次回家,妈还是会多做一个鸡蛋煎饼,摆在我面前,说:“多吃点,长点肉。”我才发现,其实妈妈的幸福很简单:天晴、饭热、家人在。我接过煎饼,闻着那股子油香,想喊她一声,其实没出口。人生什么最重要?有时候就是一家人在清晨围着桌子,谁也不多问,谁也不多说,一切都挺好。
后来我喜欢上在清晨发短信给朋友:“别忘了吃早饭,祝你平安健康。”有的人会回,有的人不会回。友情也是这样,不见得天天热乎,但只要你心里记着,就足够了。周末偶尔碰到老朋友,我们就在街头胡侃一阵,把所有烦恼吹成烟。你说生活苦吗?其实挺苦,可是能在这一刻笑一笑,也值了。人和人之间最动人的温柔,往往藏在这不声不响的问候里。

时间这么赶,大家都急着往前走。有些话只能藏心底——有的人渐渐疏远,有的人始终不弃。我试过很多次,把平安二字挂嘴边,发现其实说给别人,也是在安慰自己。“愿你我皆安”,其实就是无数个清晨里我们对彼此最朴素的祝福。人生不是一场刚刚好的剧本,只要在风风雨雨里能守住健康与知足,这一趟就算没白来。
清晨的阳光,总会照进每一家窗户。不管你是在大城市拼搏,还是小镇上过日子,有没有人在问你早安,愿你都能过得舒服、心里踏实。那些细细小小的问候,终究比什么鸡汤都要治愈人心。今天也一样,朋友,早上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