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五点，窗外的鸟鸣把人从浅眠中拽醒。摸过手机，屏幕干干净净，没有未读消息，也没有未接来电。今天是生日，连自己都差点忘了。
厨房的柜子里只剩最后一包泡面，是上周超市打折时囤的。烧开水的间隙，翻了翻微信通讯录，两千多个好友，从上滑到下，竟找不出一个能随口说句“今天我生日”的人。大学同学的群早已沉寂，前同事的朋友圈仅三天可见，就连亲姐姐的对话框，停留在三个月前发的“妈身体还好吗”，对方回了个“嗯”。
去年冬天急性阑尾炎住院，手术同意书是自己签的。护士进来查房时见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啃面包，忍不住问：“家属呢？”笑着说“都在外地”，转过头眼泪就砸在了被子上。其实姐姐就在同一个城市，开车不过半小时，没说，姐姐也没问。
不是一开始就独来独往的。小时候爸妈总说“你要懂事，让着弟弟”，新书包永远先给弟弟背，奖学金要先给弟弟买游戏机。工作后姐姐总说“你条件好，多帮衬家里”，帮弟弟还过网贷，给父母买过养老房，可当失业想借点钱周转时，姐姐却说“我们家也不容易”。
也曾掏心掏肺对过朋友。刚工作时和一个同事形影不离，分享工资条，吐槽老板，甚至计划着一起买房。可后来对方为了抢一个升职名额，偷偷把方案改得面目全非。从那以后，慢慢学会了闭嘴，学会了把情绪藏在“还好”“没事”“不用了”里。
傍晚去楼下散步，看见邻居一家三口在小区里放风筝，爸爸举着风筝跑，妈妈牵着孩子笑，风把他们的笑声吹得很远。站在树影里看了很久，直到天色暗下来，才慢慢走回家。
到家时手机终于响了，是一条银行发来的生日祝福短信，末尾还附了句“祝您用卡愉快”。对着这条短信笑了笑，给自己倒了杯冷水，一口一口喝下去。
其实这样的人，生活里并不少。他们不是天生喜欢孤独，只是被失望磨平了热情；不是不需要陪伴，只是怕再次被辜负。就像有人说的：“不是世界抛弃了我们，是我们在无数次伸手后，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。”
只是偶尔在某个深夜，看着空荡荡的房间，还是会忍不住想：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？为什么活成了一座孤岛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