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感故事:我和陌生女子做了三年大车夫妻,分别前我泪如雨下

发布者:飘渺天尊 2025-7-22 14:01

我和梅姐第一次见面,是在石家庄的货运站。那年我刚拿了A2驾照,跟着师父跑了半年,正想自己单干,就看见她站在一辆解放J7旁边抽烟,蓝色工装裤卷到膝盖,露出小腿上块月牙形的疤。

"你就是王磊?"她弹了弹烟灰,烟蒂精准地落进三米外的垃圾桶,"我是梅,这车以后咱俩人开。"

我愣了半天,货运站老板只说给我找了个搭档,没说是个女的。"姐,跑长途可不是闹着玩的,这活儿......"

"你是嫌我是女的?"她挑眉,拉开驾驶室门,动作比我还利索,"上个月从新疆拉棉花,我一个人开了四十小时,比你师父快俩钟头。"

我师父就是因为跑新疆累倒的,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。我挠了挠头,把行李往副驾扔:"那咱啥时候走?"

"现在就走,拉家电去广州。"她拧动车钥匙,发动机轰鸣起来,震得我耳膜发麻,"规矩就一条:路上各管各的,别打听私事。"

驾驶室里铺着块碎花布,是梅姐铺的。她从包里掏出个不锈钢饭盒,里面是腌黄瓜和馒头。"吃吧,自家腌的。"

我啃着馒头,看她换挡,手腕上的银镯子滑到小臂,露出道浅浅的勒痕。"姐,你这镯子......"

"前夫给的。"她打了把方向盘,超了辆慢吞吞的拖拉机,"他也是开大车的,五年前掉沟里了。"

我嘴里的馒头差点喷出来,赶紧端起她递来的水。"对不住啊姐,我不该问。"

"没事,"她笑了笑,眼角有细纹,"死人的事,念叨多了也没用。"

从那天起,我和梅姐成了搭档。她开白天,我开黑夜,到了服务区就轮流去洗漱,饭大多是她做的——在驾驶室后面支个小电锅,煮面条卧鸡蛋,偶尔奢侈一把,买包卤味,两人分着吃。

她车里总备着三样东西:缝衣针、红花油和薄荷糖。缝衣针是用来挑扎进手里的木刺的,红花油给我揉腰(我总说开夜车腰疼),薄荷糖是她自己吃的,说怕犯困。

第一个冬天,我们在秦岭堵了三天。雪下得跟棉花似的,把挡风玻璃糊得严严实实。梅姐用小电锅煮了锅姜汤,我俩裹着棉被坐在驾驶座上,你一口我一口地喝。

"你说咱图啥?"我哈着白气,看她往锅里扔枸杞,"在家守着老婆孩子不好吗?"

"我没孩子,"她搅着姜汤,"前夫走那年,我刚怀三个月,掉了。"

我往嘴里扔了颗薄荷糖,凉得直吸气。"那你没想过再找一个?"

"找啥?"她笑了,"跟我跑大车?风里来雨里去,哪个男人愿意?"

夜里轮到我开车,梅姐在副驾睡得很沉,眉头却皱着,像是在做梦。我调低了收音机音量,看见她手在抖,像是在抓什么东西。

第二年春天,我们在湖南境内被碰瓷的缠上了。三个流里流气的小子围着车,说我们刮了他们的摩托车。梅姐从驾驶室跳下来,手里攥着根撬棍。

"刮哪儿了?"她往摩托车跟前凑,"我这车身有记录仪,真刮了我赔,要是讹人......"她掂量着手里的撬棍,"我这撬棍可不认人。"

那几个小子大概是被她的气势唬住了,骂骂咧咧地推着摩托车走了。我跑下车,看见梅姐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。"姐,你刚才吓死我了。"

"对付这种人,就得比他们横。"她往手心吐了口唾沫,搓了搓,"以前跟我前夫跑,这种事见多了。"

那天晚上,我们在服务区找了个小饭馆,梅姐点了盘红烧肉,给自己倒了杯白酒。"今儿个是我生日,"她举起杯子,跟我的饮料碰了碰,"四十二了。"

我往她碗里夹了块肉:"姐看着不像,顶多三十出头。"

她笑出了声,银镯子叮叮响。"你这小子,嘴挺甜。以前我前夫也总这么说。"

酒过三巡,她话多了些,说她老家在四川农村,前夫走后,婆婆把她赶了出来,说她是丧门星。"我就带着这双手,从四川开到河北,啥苦没吃过。"

我没说话,给她续了杯酒。窗外的卡车一辆接一辆驶过,远光灯扫过她的脸,亮闪闪的,不知道是酒还是泪。

第三年夏天,我们拉着西瓜往北京赶。路过梅姐老家四川时,她突然说想下去看看。"我妈还在村里,好几年没见了。"

我们把车停在村口,梅姐买了两箱牛奶,往村西头走。我跟在后面,看见个老太太坐在门槛上纳鞋底,看见梅姐,手里的针线"啪"地掉在地上。

"梅......梅丫头?"老太太的手抖得厉害。

"妈。"梅姐的声音有点抖,把牛奶往她怀里塞。

老太太摸着她的胳膊,又摸她的脸,眼泪掉在牛奶箱子上。"你这死丫头,还知道回来......"

那天我们在村里住了一夜,老太太给我们做了腊肉,梅姐跟她睡一张炕,娘俩说了半宿话。第二天临走时,老太太往梅姐包里塞了个红布包,里面是双布鞋,纳得密密麻麻的。

"这是你婆婆托人给我的,"老太太抹着眼泪,"她说以前对不住你,让你别记恨。"

梅姐捏着布鞋,没说话,转身就上了车。发动机启动时,我看见她肩膀在抖。

从四川出来,梅姐像是变了个人,话多了起来。她教我怎么看天气,怎么避开交警查车,甚至教我缝补被挂破的篷布。"你这手艺,以后找媳妇肯定用得上。"

我嘿嘿笑:"要不姐你给我介绍一个?"

"我可没空,"她打了把方向盘,"我下个月就不干了。"

我手里的篷布针差点扎到手指:"为啥?"

"我妈身体不好,想让我在家陪陪她。"她顿了顿,"再说,跑了这么多年,也跑不动了。"

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闷得慌。"那......那我咋办?"

"货运站老板说好了,给你找个新搭档,老手,靠谱。"她从包里掏出个存折,塞给我,"这是这三年咱俩攒的奖金,你拿好。"

我没接,眼睛有点酸。"姐,你走了,谁给我腌黄瓜啊?"

她笑了,银镯子蹭着我的胳膊。"傻小子,以后自己学着点,总不能跟个丫头似的。"

到北京卸完货,梅姐去货运站办手续,我在车里收拾东西。她的碎花布被我叠得整整齐齐,不锈钢饭盒洗得锃亮。我摸着那只银镯子,是她落在副驾的,大概是忘了。

梅姐回来时,手里拿着个信封。"这是新搭档的联系方式,明天他就到。"

我接过信封,捏着没打开。"姐,你啥时候走?我送你。"

"不用,我妈让我表哥来接。"她往车下搬行李,一个不大的红箱子,还是三年前我见她时那个。

我跟着下车,帮她拎箱子。走到路口,一辆面包车停在那儿,一个中年男人探出头:"梅妹,这儿呢。"

"这是我表哥。"梅姐跟我介绍,又对表哥说,"这是王磊,我搭档。"

表哥跟我握了握手,接过箱子。梅姐转身,想说啥,又咽了回去,只是拍了拍我的胳膊。"路上小心点,别总开夜车。"

"嗯。"我看着她上了面包车,银镯子在车窗上闪了一下。

面包车发动时,我突然想起那只落在车里的银镯子,赶紧往回跑。等我拿着镯子追出来,面包车已经拐过了街角,只留下一串尾气。

我站在原地,手里的银镯子凉得像冰。风卷着地上的西瓜皮,蹭过我的鞋。不知道咋回事,眼泪突然就下来了,止都止不住,像那年在秦岭堵路时的雪,扑簌簌往下落。

后来我跟新搭档跑了半年,总觉得驾驶室里空荡荡的。他不爱腌黄瓜,也不爱说笑话,更不会在我开夜车时,悄悄往我嘴里塞颗薄荷糖。

去年冬天,我去四川送货,特意绕到梅姐老家。老太太说她嫁人了,嫁给邻村一个种果树的,生了个大胖小子。"她现在不跑车了,在家带孩子,喂喂鸡,挺好。"

我没去打扰她,在村口买了串糖葫芦,跟老太太聊了会儿天,就开车走了。路过那棵老槐树时,看见梅姐抱着孩子站在树下,旁边的男人正给她披外套。

她抬头看见我的车,挥了挥手,银镯子在太阳底下亮闪闪的。我按了按喇叭,踩了油门,后视镜里的身影越来越小,最后变成个小黑点。

驾驶室里还放着她留下的碎花布,我一直没舍得换。有时夜里开车,累了就闻闻,好像还能闻到腌黄瓜的香味,还有她银镯子的叮当声。

他们都说,跑大车的,聚散是常事,没必要太较真。可我总觉得,有些搭档,就像方向盘上的烟火气,平时不觉得啥,一旦没了,才知道有多重要。就像梅姐,陪我跑了三年路,把我从愣头青带成老手,最后连句像样的再见都没说。

但我不怪她,真的。就像她常说的,路还得自己走,人这一辈子,谁不是谁的过客呢?只是那眼泪,到现在想起来,还热乎着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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