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姐对着梳妆镜涂指甲油时,裸露的肩背泛起细密的汗珠。酒红色的甲油在落地灯暖光下流淌,像凝固的血珠,这是邵局长最爱的色号 , 确切地说,是他升任局长那天,在半岛酒店总统套房里,亲手握着她的手腕,为她涂抹的颜色。 那时他滚烫的呼吸扫过她锁骨,指尖沿着腰线游走,承诺要给她整个世界。她却不知道,邵局长口袋里的手机,正悄悄录下这旖旎的一幕。
咖啡厅的卡座里弥漫着苦咖啡与檀香混合的气息。林小姐把手机贴在耳畔,听着邵局长在电话那头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训话:“记住,咬死了。” 她盯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幕,涂着红甲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天鹅绒座椅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却没发现邻桌戴着鸭舌帽的男人,正将微型录音设备对准她。而此时的邵局长,已经通过秘密渠道,将部分罪证嫁祸给了林小姐。
审讯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,林小姐扯了扯真丝衬衫的领口,空调出风口吹出的冷风裹着消毒水味道,让她想起三亚海风里的咸腥。当录音笔亮起红灯时,她忽然觉得自己像被剥光了的提线木偶。“他们问我上个月去三亚的事……” 她故意放软了声音,尾音带着撒娇的颤意,脑海中却浮现着邵局长在常委会上挥斥方遒的模样。而此刻的邵局长,正通过律师向林小姐传话,只要她顶罪,承诺会给她一大笔钱。
直到屏幕里出现邵局长扭曲的脸。林小姐看着他脖颈暴起的青筋,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,他西装革履递来名片,目光却贪婪地在她胸前逡巡。那时她还是售楼处的销售,穿着低胸职业装,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清脆声响。后来他带她出入私人会所,红酒杯沿沾着她的口红印,在豪华轿车后座将她抵在车窗上,说要给她买学区房 —— 原来都是镜花水月。但她不知道,邵局长早就安排好了替罪羊,而她只是其中一枚棋子。
“他答应给我买学区房的!” 矿泉水瓶狠狠砸在地上,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林小姐的裙摆。她的眼泪砸在审讯桌上,晕开了酒红色的甲油。她开始一件件揭开藏在限量款包包夹层里的银行卡,声音发颤地说出那些伪装成商务考察的境外旅行。可当她以为自己说出一切就能解脱时,却发现邵局长早已准备好伪造的证据,将所有罪行都推到了她身上。
最后一抹甲油剥落时,林小姐望着铁窗外的天空。她终于明白,从涂下那抹勾魂的酒红色开始,自己就踏上了一条注定破碎的路。但更让她绝望的是,自己一直以为的 “同盟”,自始至终都在算计她,而所谓的爱情与承诺,不过是精心编织的陷阱。